將臨期第四主日

「那時候,天使加俾額爾奉天主差遣,往加里肋亞一座名叫納匝肋的城去,到一位童貞女那裡;她已與達味家族中,一個名叫若瑟的男子訂了婚......」(路1:26-38)(12月20日)

聖經:路 1:26-38

釋經

26-29:在女人中你是蒙祝福的

「26到了第六個月,天使加俾額爾奉天主差遣,往加里肋亞一座名叫納匝肋的城去,27到一位童貞女(希臘文:parthenon)那裡,她已與達味家族中的一個名叫若瑟的男子訂了婚,童貞女的(parthenou)名字叫瑪利亞。28天使進去向她說:「萬福(希臘文:chaire)!充滿恩寵者(希臘文:kecharitomene),上主與你同在!」【在女人中你是蒙祝福的。】29她卻因這話驚惶不安,便思慮這樣的請安有什麼意思。」

「到了第六個月,天使加俾額爾奉天主差遣,往加里肋亞一座名叫納匝肋的城去」(26節)。「到了第六個月」把瑪利亞的故事與依撒伯爾的故事連在一起,因為這是依撒伯爾懷孕的「第六個月」,而她的兒子將是洗者若翰(36節)。若翰比耶穌早出生六個月,將是耶穌的前驅──為耶穌預備道路,呼籲以色列悔改和受洗(3:1-18)。天使加俾額爾是向依撒伯爾的丈夫匝加利亞宣佈洗者若翰誕生的同一位天使(1:19)──是兩個故事的另一個聯繫。

在天使向匝加利亞預報若翰誕生的故事(1:5-25)後,緊接著這個天使向瑪利亞預備救主誕生的故事。匝加利亞的故事相似向亞巴郎和撒辣預報她懷孕的故事(創18:1-15),因為這兩對夫婦都是年老的,超過生育的年齡,而匝加利亞和撒辣二人都表示懷疑。匝加利亞的故事相似天使向瑪利亞報喜的故事,因為依撒伯爾(匝加利亞的妻子)或瑪利亞都不大可能作母親。依撒伯爾太年老,所以,若翰的誕生需要奇蹟。瑪利亞是童貞女,所以耶穌的誕生需要更大的奇蹟。

天使在納匝肋向瑪利亞顯現,與同一位天使較早前向匝加利亞顯現的情況形成明顯的對比。向匝加利亞顯現是在耶路撒冷的聖殿發生,當時匝加利亞是司祭──即在神聖的地方向神聖的人顯現。至於向瑪利亞的顯現,則在納匝肋發生,而納匝肋是一個遠離耶路撒冷和聖殿又微不足道的小鎮。至於瑪利亞,也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少女。

「到一位童貞女那裡,她已與達味家族中的一個名叫若瑟的男子訂了婚」(27節)。這簡短的提及指出耶穌的家族是透過若瑟而追溯至達味。然而,在本福音,瑪利亞是主角,而若瑟只是配角──跟瑪竇福音的情況很不同,因為瑪竇福音以若瑟的族譜作開始(1:1-16),也敘述若瑟因瑪利亞懷孕而想悄悄地休退她,但在天使的吩咐後改變主意(1:18-25)。

「童貞女的名字叫瑪利亞」(27節)。在一個父權的社會裡,瑪利亞卻是這故事的中心。女孩子一般在很年輕的時候已訂婚,所以,幾乎可以肯定瑪利亞是少女。這是一個男性的世界,瑪利亞既不是男性也未結婚(雖然她與若瑟的訂婚具有約束力,若瑟亦有權休退她)。她還是十分年輕,與父母一起生活,但預料會在年內結婚。

「萬福!充滿恩寵者,上主與你同在!」(28a節)。儘管路加沒有好像瑪竇那樣引述經典,但使我們想起天主在焚燒的荊棘叢中向梅瑟講的話:「我必與你同在」(出3:12)──以及上主的使者對基德紅說,「願上主與你同在」(民6:12)──還有上主安慰耶肋米亞,說:「你不要害怕他們,因為有我與你同在,保護你」(耶1:8)。

「她卻因這話驚惶不安,便思慮這樣的請安有什麼意思」(29節)。瑪利亞必定因天使/上主的使者的外表和說話而感到困惑。在這個小鎮裡,她不常常看見陌生人,更何況對方出乎意料地出現,又直接向她講話。

瑪利亞因加俾額爾的話──chaire kecharitomene「萬福!充滿恩寵者」──而感到困惑。我們要謹記,瑪利亞是生活在視重男性的世界裡的一個女性──在尊重年齡和智慧的世界裡的少女──在微不足道的市鎮裡的一個寂寂無聞的人。天主沒有準備她迎接天使的出現,反而派遣天使來準備她迎接更大的驚訝。 "chaire kecharitomene" 「萬福!充滿恩寵者。」瑪利亞必定因天使的話而困惑。路加說她思慮這樣的請安有什麼意思(29節)。

30-33節:你將懷孕生子

「30天使對她說:「瑪利亞,不要害怕,因為你在天主前獲得了寵幸。31看,你將懷孕生子,並要給他起名叫耶穌。32他將是偉大的,並被稱為至高者的兒子,上主天主要把他祖先達味的御座賜給他。33他要為王統治雅各伯家,直到永遠;他的王權沒有終結。」

「瑪利亞,不要害怕」(30節)。匝加利亞害怕向他顯現的天使(1:12),而這些話使人想記瑪利亞也是害怕的。我們很快便會看到牧人因看見天使而非常害怕(2:9-10)。敬畏是適合天主的臨在的,但天主仁慈對待那些敬畏他的人,正如瑪利亞在讚主曲中提醒我們的(1:50)。

「因為你在天主前獲得了寵幸」(30節)。在先前匝加利亞和依撒伯爾的故事裡,路加告訴我們,他們夫婦二人都是虔敬的(1:6-7,13),但在此則沒有。路加沒有談及瑪利亞的信德或性格──「完全沒有敘述瑪利亞的德行或惡習,或者解釋天主為什麼揀選她。其要點當然是:天主之所以揀選,因為天主揀選……這經文可以與羅9:6-29一起讀;保祿清楚說明天主有權召選任何人。瑪利亞之所以蒙召選,不是因為她值得獲得寵幸,而是她之所以獲得寵幸,是因為她蒙召選。正如瑪利亞將在回應天使的宣告時說的:天主從高座上推下權勢者,卻舉揚了卑微貧困的人(1:52)。正如耶穌將在稍後說的,在天主的國裡,有最後的將成為最先的,也有最先的將成為最後的(13:30)。

「看,你將懷孕生子,並要給他起名叫耶穌」(31節)。耶穌的名字是希臘文,解作救主,相等於希伯來文的「耶叔亞」,意即「雅威是救援」。

「他將是偉大的,並被稱為至高者的兒子」(32a節)。路加有好幾次使用「至高者」這字來指稱天主(1:76;宗7:48; 16:17),因此,至高者的兒子等同於天主的兒子,而路加也多次採用「天主的兒子」來稱耶穌(1:35; 22:70;宗9:20)。魔鬼試探耶穌時,也採用「天主子」這名字(4:3,9)。

「上主天主要把他祖先達味的御座賜給他。他要為王統治雅各伯家,直到永遠;他的王權沒有終結」(32b-33節)。「雅各伯家」,意即以色列民族(出:19:3;依2:5-6; 8:17; 10:20; 14:1; 48:1)。

這應驗天主給達味的許諾。達味想給天主興建一座聖殿,但天主禁止他,說:「上主也告訴你:他要為你建立家室……我必在你以後興起一個後裔,即你所生的兒子;我必鞏固他的王權。是他要為我的名建立殿宇;我要鞏固他的王位直到永遠」(撒下7:11-13)。我們知道達味的兒子撒羅滿將興建聖殿,所以假設應許中所提到「要建立殿宇」的後裔,所指的是撒羅滿。然而,應許的實現並不見於撒羅滿,而是在耶穌身上。撒羅滿所興建的殿宇只屹立了一段日子,但基督將要建立「一所非人手所造,而永遠在天上的寓所」(格後5:1)。

天主本來可以揀選耶路撒冷的聖殿作為預報救主降生的地點,但他沒有這樣做。納匝肋是一座較微小和平凡的小鎮,又遠離耶路撒冷,而且被四週的異教所玷污。天主從卑微的地方召選卑微的人,與天高者的兒子的光榮對比;至高者的兒子「要為王統治雅各伯家,直到永遠」(33節)。

34-35節:至高者的能力要庇廕你

「34瑪利亞便向天使說:「這事怎能成就?因為我不認識男人(希臘文:andra ou ginosko)。」35天使答覆她說:「聖神要臨於你,至高者的能力要庇廕你,因此,那要誕生的聖者,將稱為天主的兒子。」

「這事怎能成就?因為我不認識男人」(34節)。在27節使用parthenos(童貞女)這字兩次,而在34節,瑪利亞則說她不認識男人。聖經時常採用「認識」這個字來指稱性關係(創4:1)。在34節,瑪利亞表示她沒有與任何男人發生關係。

瑪利亞的問題是很自然的,很相似匝加利亞的問題:「我憑著什麼能知道這事呢?」(1:18)。然而,天使令匝加利亞變成啞巴,卻回答瑪利亞的問題。兩人之間的區別看來是雙重的。首先,匝加利亞表達懷疑,而瑪利亞卻只表達困惑。其次,匝加利亞要求標記──證明天使是說真話──但瑪利亞只要求解釋。

「聖神要臨於你,至高者的能力要庇蔭你」(35節)。這引起童貞生子的問題,產生很多爭論:

──「庇蔭」這個字也曾用於耶穌顯聖容(9:34:遮蔽)和伯多祿治病的故事裡(宗5:15),在這些地方,有關的動詞所指的,顯然不是懷孕,而是天主的臨在和德能。「臨於」一字有不同的意思,但沒有一個解釋是特別涉及懷孕的。簡言之,這段經文的語文本身沒有要求解釋「貞女生子」或任何比一般的情況更「奇妙的誕生」。

──其他人會說,瑪利亞的童貞是不必要的。天主能夠拯救世界,無須童貞生子。他們強調,除本段經文以外,新約很少強調童貞生子。耶穌也沒有提及。

──然而,天使清楚指出這孩子「將是聖者」,並且「將稱為天主的兒子」(35節),顯然以聖者/天主的兒子等稱銜來說明這個孩子與其他孩子截然不同。

──「童貞女」(parthenos)一字在27節中出現過兩次,而瑪利亞清楚指出她不認識男人(34節)。路加顯然想強調和再三強調瑪利亞是童貞女。

我們必須推論出,路加想描述童貞生子;他相信這是天主計劃中重要的一部份。童貞懷孕意味著新的創造。耶穌是天主的兒子,是創造的新秩序的起源,猶如亞當是天主的兒子,是先前的創造秩序的起源(3:38)。對路加來說,耶穌不但是天主的其中一個兒子……而是天主的唯一的兒子……首先是因為他的復活(參閱宗9:20; 13:32-33)。這孩子不但是達味的後裔,他更是天主自己的兒子。

36-37節:因為在天主前沒有不能的事

36且看,你的親戚依撒伯爾,她雖在老年,卻懷了男胎,本月已六個月了,她原是素稱不生育的,37因為在天主前沒有不能的事。」

「且看,你的親戚依撒伯爾,她雖在老年,卻懷了男胎」(36節)。諷刺的是,匝加利亞因要求標記而受罰(1:20),瑪利亞雖沒有要求,卻得到了標記。如果她想知道天主是否可能使她懷孕,她只須看一看她的表姐依撒伯爾便確定了。如果天主能使年老的婦女懷孕,當然也可能使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童貞女身上。

「因為在天主前沒有不能的事」(37節)。路加再次採用舊約的語言。當上主宣告依撒格的誕生時,撒辣笑了。上主回答:「為上主豈有難事?」(創18:14;也參閱耶穌在路18:27的說話)。這確實是福音;為所有身處不可能的情況的人,就是喜訊。如果我們與上主一起前行,沒有境況是得不到救贖的。

38節: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罷

「38瑪利亞說:「看!上主的婢女,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罷!」天使便離開她去了。」

「看!」(38節)。瑪利亞沒有要求確定,她反而懷著信德。她的回應使人再次想起舊約的語言──亞巴郎的「我在這裡」(創22:1)──依撒意亞的「我在這裏,請派遣我」(依6:8)──亞納的「願你的婢女在你眼內蒙恩」(撒上1:18)。瑪利亞的回應使她有資格成為耶穌的首個門徒。

後來有提到瑪利亞的經文都與這模式一致(路1:45ff;8:19-21; 11:27-28;宗1:14)。她謙遜地默許天主的旨意和工程,是每個信徒都接受的。

「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罷」(38節)。「這句經文可能包含一個雙關語。1:37說,在天主前沒有不能的事──按字面是『字』(rhema)。現在瑪利亞說:「願照你的話(rhema)成就於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