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蒙召升天節(節日)

「他們急忙去了,找到了瑪利亞和若瑟,並那躺在馬槽中的嬰兒。他們看見以後,就把天使對他們論這小孩所說的事,傳揚開了,凡聽見的人都驚訝牧人向他們所說的事...」(路1:39-56)(8月15日)

聖經:路 1:39-56

釋經

第一章:一幅可摺疊的相連畫

這一章經文形容為一幅可摺疊的相連畫(兩幅用鉸鏈接合而內容相關的畫)以洗者若翰的誕生在一邊,和耶穌的誕生在另一邊。兩幅畫之間的平行文包括天使宣佈兩者的誕生(1:8-17, 26-33),天使的「不要害怕」(1:3, 30),匝加利亞和瑪利亞的反對(1:18, 34),以及天使對二人反對的回應(1:19-20, 35-37)。主要的分別包括匝加利亞的不信(1:18)和瑪利亞的相信(1:38),還有耶穌超越若翰,這見於一個事實,就是為年老的父母產子是不尋常的;為貞女產生更是不可能的。

路1:36認為依撒伯爾為瑪利亞的或親戚(希臘文:sungenis),但我們不知道她們的確實關係。我們一般認為若翰是耶穌的表兄弟,但那是根據1:36的,所以,我們對他們的關係也是不準確的。考慮到依撒伯爾和瑪利亞之間年齡的差別,依撒伯爾可能是較年長的一輩,也許是瑪利亞的姨母。

這些故事是充滿了舊約的典故。向匝加利亞的宣佈,他的無信,以及隨之而來若翰的誕生,都十分相似向亞巴郎的宣佈(創18:1-10),撒辣的竊笑(創18:11-15),以及依撒格的誕生(創21:1-7)。不育的依撒伯爾生若翰,相似不育的亞納生撒慕耳(撒上1)。瑪利亞的讚主曲(46-55節)是按照亞納的頌謝詞(撒上2:1-10)。讚主曲亦有多處引用聖詠。

39-45節:在女人中妳是蒙祝福的

「39 瑪利亞就在那幾日動身,急速往山區去,到了猶太的一座城。 40 她進了匝加利亞的家,就給依撒伯爾請安。 41 依撒伯爾一聽到瑪利亞安,胎兒就在她腹中歡躍。依撒伯爾遂充滿聖神, 42 大聲呼喊說:「在女人中妳是蒙祝福的,妳的胎兒也是蒙祝福的。 43 吾主的母親駕臨我這裡,這是我裡得來的呢? 44 看,妳請安的聲音一入我耳,胎兒就在我腹中歡喜跳躍。45 那信了由上主傳於她的話必要完成的,是有福的。」

「瑪利亞就在那幾日動身」(39節)。瑪利亞是這個故事的女英雄,但正是她起程往匝加利亞和依撒伯爾的家──也許因為依撒伯爾比瑪利亞懷孕早六個月,而她也是懷了孕的;也許是少女尊敬長輩的姿態。這次探訪最不尋常的特色,就是一個懷孕的婦女,尤其是一個未能的孕婦,通常會與世隔閉,不會出門的。

這兩位女人,不但是親戚,而是被一個共通的經驗所吸引,在猶大山區一個未有提及名字的村莊裡相見。其中一位是年長的,她的兒子將結束一個時代;另一位是年輕的,她的兒子將標誌著新時代的到來。

「胎兒就在她腹中歡躍」(41節)。若翰還在母胎時,已充滿聖神(1:15),開始他準備上主的道路的工作(1:17,76; 3:4)。

「在女人中妳是蒙祝福的」(42節)。四部福音都確定耶穌超越若翰。在對觀福音裡,若翰在耶穌受洗時宣告耶穌的優越(瑪3:11-12;谷1:7-8;路3:16-17)。在若望福音,宣告是屬於序言的一部份(1:6-9)。路加是唯一記載瑪利亞探訪依撒伯爾這個故事的福音,甚至當嬰孩還在母胎的時候,已確定耶穌優越。聖神同時充滿若翰(1:15)和依撒伯爾(1:41),並激勵他們對耶穌的證言。

依撒伯爾對於瑪利亞的探訪表示尊敬,這是令人感到驚訝的。在一個尊敬年長者的文化裡,她是一名年老的婦女。瑪利亞是年輕的,也許是少女,所以,我們會預是她對依撒伯爾表示尊敬。此外,瑪利亞懷孕時是未婚的,而且很可能她在探訪的時候未結婚的。一個未婚的懷孕少女探望親戚,這種典型的探訪的目的,會盡量避免引人注意一個羞愧的懷孕──儘管本福音沒有提示。根據古代撒辣的傳統,依撒伯爾本應受到尊敬的。瑪利亞沒有因為做了什麼而應得到尊敬,除了她「信了由上主傳於她的話必要完成的」(45節)之外,但那已足夠的了!

「妳的胎兒也是蒙祝福的」(42節)。這些是梅瑟對以色列說的話──在那情況下,獲得祝福的條件,就是服從天主(申28:4)。瑪利亞是聽命的(1:38),而她的祝福,好像她的嬰孩一樣,是出自服從的。依撒伯爾不期望或給予祝福,卻承認瑪利亞是有福的。

「吾主的母親」(43節)。嬰孩是瑪利亞的福源。她將是上主的母親。「上主」首先是對天主的稱呼(正如在路1:6, 9,11, 15, 16, 17, 25)。它是耶穌的稱銜,最正確用作復活的稱銜(參閱宗1:21; 2:34-36; 4:26,33; 8:16等)。但是,路加比瑪竇更多採用這名銜來稱呼耶穌,不但作為致意,也是稱銜(參閱路2:11; 7:13; 10:1; 11:39; 12:42; 17:6; 18:6; 19:8,31;尤其是24:34)。

「妳請安的聲音一入我耳,胎兒就在我腹中歡喜跳躍」(44節)。其後,若望會在耶穌面前自謙自卑,正如依撒伯爾現在在瑪利亞前自謙自卑(瑪3:14)。

「那信了由上主傳於她的話必要完成的,是有福的(希臘文:makaria)」(45節)。瑪利亞的信德為她帶來祝福。用來形容「有福的」的希臘文跟在真福八端中的「有福的」是同一個字(6:20-22)──這個字暗示祝福是建基於與天主之間的正確關係。匝加利亞沒有相信,因而成為啞吧,不能說話,「直到這事成就的那一天」(1:20),但相比之下,瑪利亞卻相信了。依撒伯爾懷孕期間,一直與一因無信而不能講話的人一起生活。現在,她接待這位相信的瑪利亞,因而能夠喜樂謳歌。

天使同時向匝加利亞和瑪利亞顯現,宣佈兩人的嬰孩的誕生。第二個驚奇將……超越第一個。若翰將生於一對年老無兒的夫婦,但耶穌卻生於貞女……若翰將會是先知,但耶穌卻是天主子。在讚主曲(46-55節),瑪利亞承認這種倒轉。天主的確「舉揚了卑微貧困的人」──由瑪利亞開始(52節)。

瑪利亞被揀選做上主的母親,這是一份榮譽,而這並不是真正的榮譽。這一個祝福,卻同時像一把利刃刺破她的心……天主的揀選並不是為了叫人過一些安穩舒適和自私的快樂生活;相反的,乃是要他鞠躬盡瘁的完成祂所託付的使命。這位把新生嬰孩抱在懷裡餵養的母親,將會看見自己的兒子死在十字架上。

46-55節:我的靈魂頌揚上主

「46 瑪利亞遂說:

『我的靈魂頌揚上主,

47 我的心神歡躍於天主,我的救主,

48 因為衪垂顧了衪婢女的卑微,

今後萬世萬代都要稱我有福;

49 因全能者在我身上行了大事,

衪的名字是聖的,

50 衪的仁慈世世代代於無窮世,

賜於敬畏衪的人。

51 衪伸出了手臂施展大能,

驅散那心高氣傲的人。

52 衪從高座上推下權勢者,

卻舉揚了卑微貧困的人。

53 衪曾使飢餓者飽饗美物,

反使那富有者空手而去。

54 衪曾回憶起自己的仁慈,

扶助了衪的僕人以色列,

55 正如衪向我們的祖先所說過的恩許,

施恩於亞巴郎和他的子孫,直到永遠。』

56 瑪利亞同依撒伯爾住了三個月左右,就回本家去了。」

瑪利亞的讚主曲跟亞納的頌謝詞(撒上2:1-10)有頗多相似的地方。亞納的頌謝詞是這樣開始的:「我從心裏喜樂於上主,我的頭因上主而高仰。」她也提到逆轉:「壯士的弓已被折斷,衰弱者反而力量倍增」,以及「上主由塵埃中提拔卑賤者,從糞土中高舉貧窮者,使他與王侯同席,承受光榮座位。」在結束時,她歡慶上主「保護虔誠者的腳步……賜予自己的君王能力。」瑪利亞的讚主曲也有同樣的輪廓。

如果依撒伯爾頌唱瑪利亞的讚主曲,那麼,與亞納頌謝詞之間的平行文更顯強烈。亞納和依撒伯爾都是不育的,祈求能夠懷孕。二人在懷孕和誕下孩子時都萬分喜樂。有些學者認為瑪利亞的讚主曲實際上是依撒伯爾的聖歌,但沒有足夠的理據證明這見解是合理的。在最好的手抄本中,46節認為說話人就是瑪利亞,而48節形容瑪利亞比依撒伯爾更好。

依撒伯爾是一個老婦人(1:7),有些學者認為亞納也是年老的。但筆者在聖經裡沒有找到那一點。唯一證明她是年老的,就是以下的一句經文:「年年都是這樣」(撒上1:7)。然而,這一點被以下的事實所抵銷:她沒有被稱為老婦人,還有,在撒慕爾誕生後,「她懷孕生了三男二女」(撒上2:21)。

我們值得注意,匝加利亞在兒子出生那天能再說話,遂充滿聖神,唱出他的讚歌(1:68-79)──與亞納和瑪利亞的讚歌也有許多相似之處。瑪利亞享有唱出第一首歌的優惠,因為她相信了,而匝加利亞卻沒有相信。唯有在許諾實現的時候,匝加利亞才會歌唱──唯有當他親眼看見,而不是靠著信德。

在讚主曲的第一部份,瑪利亞歡慶她從「天主,我的救主」(47節)所領受的祝福。唯有當人需要拯救,救主才是重要的。我們眾人都需要救恩,「卑微貧困的人和飢餓者」(52-53節)最能理解自己是需要救主的。我們越是舒適,我們越不覺得需要。我們越是富裕,我們越可能在一些新財產或經驗中找尋幸福。我們越是成功,越可能慶祝自己的成就而不尋求天主的助佑。

「衪垂顧了衪婢女的卑微」(48節)。瑪利亞在兩種意義上是卑微的。首先,她具有謙卑的精神,隨時毫無保留地回應天主的召叫(1:38)。第二,她的地位卑微,在父權社會中的婦女,在一個尊敬年長者中的年輕人。她的孩子在誕生時也是地位卑微。他的第一個家將是馬槽。作為一個人,他將談及自己說:「狐狸有穴,天上的飛鳥有巢;但是人子卻沒有枕頭的地方」(9:58)。

「今後萬世萬代都要稱我有福;因全能者在我身上行了大事,衪的名字是聖的」(48-49節)。身為猶太婦女,瑪利亞能夠回顧過去的多個世紀,並記得天主曾經召叫的男女。亞巴郎和撒辣!依撒格和黎貝加!梅瑟!德波辣!每個孩子都知道他們的名字和他們的故事。現在,瑪利亞將加入他們的行列。人們將敬仰她在天主計劃中的特別地位。君王和總統奮力要人記得他們,但天主來到這個純樸的少女,並提昇她到偉大的位置。天主賦她一份她沒有尋求的榮譽,和她不可能賺得的榮幸。「衪的名字是聖的」(49節)。

整體上,這個情景肯定的確應該相信加俾額爾所講難以置信的話。

在51節,瑪利亞的視野擴闊了,從她自己的祝福至給予以色列的祝福(54節),以及賜予「亞巴郎和他的子孫」(54節)的祝福。天主揀選瑪利亞作為上主的母親,證明這些逆轉已開始了。事實上,在許多年以前,當天主揀選亞巴郎時,這些逆轉已開始。

解放神學家利用這些和類似的經文來替教會應採取暴力的革命行動作辯解,但是,瑪利亞的讚主曲不是對人類行動的革命性呼籲,而是慶祝天主的行動。把這些經文解釋為革命的召叫,就是「忽略整首聖歌所呈現的屬靈幅度,不是提及54-55節所表達的希望的民族特質。另一方面,有些人想削弱對貧窮人和飢餓者的參照,並只談及精神上的貧窮和飢餓。這也削弱經文的力量。

天主的逆轉對於一無所有和被剝奪權利的人是喜訊,但不是對於富有和有權勢的人。我們大多數人聽到這些逆轉時,都視為喜訊,因為我們不認為自己是富有或有權勢的。然而,大多數第一世界的人所享有的生活水平,對於世界其餘地方的人看來都是不可能的富裕。我們居住在華麗的房屋,不但以第三世界的標準,也以我們父母和祖父母的標準。我們駕駛更大、更豪華的轎車。我們沒有飯吃。我們需要聆聽讚主曲,作為一種警告。我們有可能從舒適的地位被推下來。假如我們關注卑微貧困的人、飢餓的人、無家可歸的人、被剝奪權利的人,以及囚犯的需要,我們也許能夠逃避這段經文的審判。

在瑪利亞的讚主曲裡,她以過去時式來形容天主的行動。「全能者在我身上行了大事」(49節)。「衪伸出了手臂施展大能」(51節)。「衪從高座上推下權勢者」(52節)。「衪曾使飢餓者飽饗美物」(53節)。「祂扶助了衪的僕人以色列」(54節)。我們可認為,她使用過時式,部份是因為她回顧歷來天主與以色列之間的關係。

然而,瑪利亞使用過去時式,也顯示她堅信天主的許諾是真實的。她仍未是那將是偉大的,和將被稱為至高者兒子(1:32)的孩子的母親,但天主已應許,而她亦相信這應許。希伯來人書的作者把信德定義為「所希望之事的擔保,是未見之事的確證」(希11:1)。瑪利亞具有那種信德,而天主正是召叫我們擁有那信德。最豐沛的祝福是賜予那些相信天主許諾的人,即以信德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