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期第二十九主日

「那時候,耶穌給門徒設了一個比喻,論及人應當時常祈禱,不要灰心。耶穌說:「某城中,曾有一個法官,不敬畏天主,也不敬重人。在那城中......」(路18:1-8)(10月16日)


聖經:路 18:1-8

釋經

17:20-19:27:在語境中看比喻

今天的福音與先前的經文(17:20-37)及接著的經文(18:9-14; 19:11-27)息息相關,亦與11:5-13有相似之處。路加的教會正經歷迫害,並渴望基督再來,因為他們期望基督的再來會維護他們,終止他們的痛苦。不過,基督再來似乎已延遲了很久,門徒也發覺越來越難於維持他們的信仰。

耶穌有關天國來臨的言論提出這些問題(17:20-37)。天國的來臨不會是戲劇性的、顯然而見的事件(20節),而是在你們中間(21節)。耶穌說,「日子將到,那時,你們切望看見人子日子中的一天,而不得見」(22節)──正是路加撰寫福音時基督徒所身處的境況。門徒想起耶穌的受苦(25節),諾厄和羅特時代的生活模式(26,28節),以及那些擾亂生活模式的事件(27,29節)。耶穌向門徒保證,「在人子顯現的日子裏,也要這樣」(30節)。

今天的福音(18:1-8)繼續提出身處艱難日子的信仰問題,並再向門徒保證,天主聆聽他們的祈禱。這呼籲我們,即使在最黑暗的日子,也要保持希望。這應許天主「必要快快為他們伸冤」(8節)。這告訴我們,做門徒不是走容易的路,但提醒我們,天主將維護忠信的門徒。接著的比喻,即法利塞人與稅吏的比喻(18:9-14),也是關於祈禱的。這個比喻跟寡婦與判官的比喻息息相關,維護那些要求正義(寡婦)或仁慈(稅吏)的人。

耶穌不久將講出十個米納的比喻(19:11-27),為回應門以為天國將立即出現的期待(19:11)。那個比喻也應許維護那些在等待時仍忠信地事奉的人。它也答應罰「那些敵對我,不願意我作他們君王的人」(19:27)──路加教會解釋這句經文為那些迫害教會的人。

1節:人應當時常祈禱,不要灰心

「1耶穌給他們設了一個比喻,論及人應當時常祈禱,不要灰心。」

這是今天的福音中兩個例子之一,路加在敘述比喻前,先告訴我們耶穌的比喻的目的。另一個例子是接著的比喻(18:9-14)。在路加福音裡,祈禱是重要的。耶穌祈禱(3:21; 5:16; 6:12; 9:18,28; 22:41),而且在山園祈禱時,甚至在極度恐慌中,他的汗如同血珠滴在地上(22:44)。他也教訓門徒如何祈禱(6:28; 11:1-13; 18:9-14; 19:46; 20:47; 22:40,46)。

接著的比喻敘述寡婦堅持不懈地祈禱。更重要的是,它告訴我們天主的性格;他「給所召選的、日夜呼籲他的人伸冤」(參閱7節)。比喻提出一個問題:祈禱的目的是否只把我們的心配合天主的旨意,抑或也改變天主的心意?持久的祈禱──持續與天主共融──無疑重塑我們的心靈配合天主原本的模樣。這一旦發生的話,閉塞了的渠道會被清理,好能領受天主的仁慈。

這個比喻似乎教訓我們,天主的旨意──總是好的──被持久的祈禱動搖。達味在他的其中一篇聖詠告訴我們,天主曾為回應(達味的)祈禱而擾亂宇宙:「我在急難難當中呼求了上主……大地立即戰慄震驚,山基陵根搖撼移動……祂使諸天低垂,親自降臨……祂乘坐革魯賓飛揚;藉著風的翼羽翱翔……閃電在祂前輝煌,紅炭發出了火光。上主由高天發出雷鳴,至高者吼出祂的呼聲。祂射出羽箭,將人驅散;祂發出閃電,使人逃竄……大地的地基露綻……祂由高處伸手將我拉住,祂由洪水之中將我提出」(詠18:7-17)。這是一個祈禱者的信心。

2-5節:寡婦與不義判官

「2他說:「某城中有一個判官不敬畏天主,也不敬重(希臘文:entrepomenos)人。3在那城中另有一個寡婦,常去見他說:請你制裁我的對頭,給我伸冤罷!4他多時不肯;以後想到:我雖不敬畏天主,也不敬重人,5只因為這個寡婦常來煩擾我,我要給她伸冤,免得她不斷地來糾纏(希臘文:hypopiaze)我。」

在德35:17-26有一個類似的故事,耶穌大概是熟悉的。如果耶穌借用那個敘述,他就是加以改編來符合自己的目的。

判官與寡婦代表社會上對立的方面。判官是權力的象徵,寡婦則是無權的象徵。

「某城中有一個判官不敬畏天主,也不敬重(希臘文:entrepomenos)人」(2節)。梅瑟吩咐判官審案時不可偏袒,無論貴賤(申1:16-17)──但是,我們不能期望這個判官是正義的,因為他既不敬畏天主,也不敬重人。

在舊約和新約中,敬畏天主是積極的屬性。當約沙法特在猶大境內設立判官時,他吩咐他們:「你們應有敬畏上主的心,辦事必須勤謹,因為上主,我們的天主,毫無不義,不偏待人,不受賄賂」(編下19:7)。路加曾提及「(天主的)仁慈世世代代於無窮世,賜於敬畏他的人」(1:50)。當耶穌告訴我們這個判官不敬畏天主時,我們便知道這判官也是不可信的。

「在那城中另有一個寡婦,常去見他說:請你制裁我的對頭,給我伸冤罷」(3節)。在舊約和新約中,寡婦是弱者的象徵。寡婦不能夠繼承丈夫的產業,她們要依賴團體的憐憫。

由於她們是弱小的,聖經要求保護寡婦:

──天主特別憐愛孤兒、寡婦和外方人(申10:18-19)。

──正如天主援助以色列人脫離埃及的奴役,所以也要求以色列援助其他弱小的人(申24:17-21)。

──那些未能履行這個責任的人是可咒罵的(申27:19)。

──天主將殺死那些苛待孤兒和寡婦的人,這樣,他們的妻子也成為寡婦(出22:22-24)。

──在新約中,耶穌譴責那些「吞沒寡婦們的家產」的人(20:47)。

──初期教會為寡婦提供飲食(宗6:1-6)。

──寡婦受到敬重,因為她們寄望於天主(弟前5:3-5)。

這個寡婦,正如那個在半夜向鄰居求餅的人(11:5-8),堅持不懈地求。在一個父權社會,她煩躁的性格為女性是鮮有的,但她那邊有聖經和正義。她按照高的道德標準生活,而且眾所周知。這判官不會容忍一個男人如此糾纏的,但即使一個無恥的判官也必須耐心對待享有聖經保護和團體同情的女人。

「他多時不肯」(4節)。也許判官等待對方行賄。也許他保留幫助更有財有勢的人。也許他不想受煩擾。

「免得她不斷地來糾纏我」(5節)。儘管這判官對天主或人毫不關心,但他知道這個女人可能給他製造麻煩。判官的關注有兩個可能性:

──其一是他純厭倦她的糾纏,並想擺脫她。

──另一個可能性是,他可能因為沒有善待寡婦而在團體中受到挫折。有些學者懷這個解釋,因為耶穌告訴我們,這判官「不敬畏天主,也不敬重人」(2節)。然而,判官對政治是敏銳的。這判官可能不敬重人,又沒有羞恥感,但他知道人們期望他幫助那寡婦的。如果他繼續拒絕幫忙,他在團體中的地位便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失掉工作。

但是,即使我們明白這判官為什麼幫助那個寡婦,也沒有任何分別。判官不是天主的「替身」。相反地,這個比喻把不義判官與我們可親的天主形成對比。

6-8節:天主豈能不給他們伸冤

「6於是主說:你們聽聽這個不義的判官說的什麼!7天主所召選的人(希臘文:elekton),日夜呼籲他,他豈能不給他們伸冤,而遷延俯聽他們嗎?8我告訴你們:他必要快快為他們伸冤,但是,人子來臨時,能在世上找到信德嗎?」

「天主所召選的人(希臘文:elekton),日夜呼籲他,他豈能不給他們伸冤」(7a節)。耶穌從較小的講到較大的層面。如果不義判官對這寡婦行義,即使是為了錯誤的原因,那麼,我們怎不能期望天主也對我們行義?我們怎不能期望一位可親的天主為「他所召選的人」伸冤?在舊約和新約中,「召選」的概念是傳統的。例子包括舊約的首部書(創18:19),並伸延至新約的最後一部書(默17:14)。以色列是天主的選民(申7:6等)。耶穌被稱為「所揀選的」(9:35)。教會是天主所揀選的(哥3:12;得前1:4;弟後2:10;鐸1:1;伯前1:1-2; 2:9)。

這個故事建議「日夜呼籲他」,祈禱的每句話必須滲透至心靈深處,只有藉著不停的重複才可達到。那些日夜呼籲天主的人的苦難使我們想起耶穌在死前的祈禱。「他在極度恐慌中,祈禱越發懇切;他的汗如同血珠滴在地上」(22:44)。天父的回應不是免去苦杯,而是救贖。

「他必要快快為他們伸冤」(8a節)。寡婦只要求正義,而判官只給予正義。不斷祈禱磨練我們,便我們謙遜,直至我們的意願符合天主的救贖目的,天主才回應我們的祈禱。在艱難的時候,我們聽見人們說,「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事,就是祈禱」──好像在欠缺有意義的辦法,祈禱是軟弱的代替品。這個比喻教導我們,祈禱本身是有意義的辦法──它使天主賦予力量,使一切事變得有可能。

「遷延俯聽他們嗎」(7b節)。希臘文是kai makrothumei ep autois──字面的意義是:「他容忍他們。」在舊約中,makrothumei 表達天主與他的子民交往時的慷慨。他沒有嚴厲抨擊他子民的罪,反而施以克制……makrothumei時常翻譯為「緩於發怒」。大多數學者把7-8節闡釋為耶穌應許很快回來。對於路加來說,正如對於耶穌來說,終結是充滿生氣的希望和期待。但是,在他較早期有關天國來臨的言論,耶穌說,「天主的國就在你們中間」(17:21),並警告在人子回來之前,「他必須先受許多苦,且被這一代所擯棄」(17:25)。

「但是,人子來臨時,能在世上找到信德嗎?」(8b節)。現在,比喻是說明需要堅持不懈,直至耶穌回來。比喻暗示,當他回來時,發現在世上有只很少的信德。信德如何與祈禱,即比喻的中心連繫?比喻暗示,為了維持健全的信德,堅持祈禱是需要的。這個概念應有兩方面:信德促使祈禱,祈禱加強信德。

重要的是人的忠信,而不是天主的忠信。我們可以肯定天主是忠信的,但較不肯定我們自己的忠信。路加肯定關心他當時代的基督徒,因為他們可能失去希望。他們會否變得沮喪──或者,會否堅持祈禱,直至獲得維護?當人子回來時,他會找到忠信的基督徒等待著他嗎?